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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韋雋城去問劉揚帆李小苗在哪家醫院。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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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高考那最後一題,考試前三天韋雋城給她講過原型題。拿到試卷那一刻,她差點笑出來——韋雋城教她教的那麽認真,總算沒有白費力氣。

大家都是畢業生

飛機直飛省城,韋雋城送李小苗和任嘉熏去火車站後,自己去了爺爺奶奶家。

爺爺奶奶看到他都特別高興,一直誇他給家裏長臉。

韋雋城沒表示什麽。在爺爺奶奶家只住一天,第二天就去了外公外婆家。

外婆熱絡他做了一桌他愛吃的菜,也沒提高考的事,甚至還把他叫到房裏,悄悄的問他李小苗的事情。

他媽媽肯定是不會把這些事告訴他爺爺奶奶,但是會告訴他外公外婆。

“你也有十八歲了,交女朋友是正常的,下回來要帶過來給我們看。”

外婆笑瞇瞇的,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花兒,塞給韋雋城一張卡,“聽說你和你爸鬧脾氣了,你爸那個人啊,一向古板。當年我就不同意你媽和他結婚。後來鬧鬧騰騰的有了你,也就算了。”

“沒想到你爸一直不喜歡你,也是你媽最近才給我說的。你媽心裏不知道裝了多少事,她也不容易。這些年為了照顧你,一直沒工作過,你爺爺奶奶明裏暗裏總是嫌棄她。幸好啊,你爭氣。”

韋雋城眼裏有了些不一樣的情緒,卻沒說話。

“如今你也成人了,凡是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樣簡單地看問題了。雖說你爸爸做的不對,你如果一直和他鬧別捏,那難做的還是你媽。你總得心疼你媽媽吧?”

“這個卡裏,是你外公外婆這些年悄悄給你存的學費。你出生之後就開始存了,留給你上大學用的。將來你要是想出國,外公外婆還有另外的準備。你就不要拒絕了,這些年你外公外婆沒幫到你媽媽太多,這是最後一點心意。”

韋雋城手心裏的卡片仿佛在發燙,他低著頭抿住嘴,一言不發。

手機響了一下,他借故拿出手機來,是小苗。她問他什麽時候回去,教練說要練科目三,再不回去她都要去考試了。

“大概後天回,”韋雋城回她,“現在在外婆家裏。外婆剛剛讓我把你帶來給她看。”

“我都要餓死了……太陽太毒,已經曬的這麽黑了,不想下樓去買飯。”她躺在床上按手機。

“小懶蟲。”他回了她三個字,唇角卻彎了起來。

他又想了想,“不如你來省城玩吧,住我外婆家。我外婆不會說出去的。”

“啥?!!”李小苗有些震驚。

“我外婆做飯很好吃。”他回了她一句。

“我現在就去買火車票!你準備好兩個小時後來接我!”

韋雋城莞爾。

他外婆在窗戶底下戴著老花鏡繡十字繡,窗臺上臥著一只老貓,一片靜謐。

“外婆,你剛剛不是想看我女朋友嗎,我跟她說了,她今天就過來。”

“你說什麽?誰今天來?”外婆耳朵有些聾。

“阿城說她女朋友今天來!”外公搖著蒲扇從屋子外頭進來,大聲的對老婆子說了一句。

外婆連忙放下十字繡,“今天就來啊,哎那我得趕緊去買菜。她有什麽愛吃的菜沒有?”

“她不挑食,什麽都吃。”韋雋城笑,“不過外婆可不要告訴我媽哦,她臉皮薄的很。”

“不說不說。”外婆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

她又招呼老頭子,“和我一起去買菜,多挑些水果。我一個人拿不動。”

“來了來了,”老爺子放下蒲扇,去抽屜裏拿錢包,“阿城你一個人在家玩。”

和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的爺爺奶奶不一樣,韋雋城的外公外婆只有他媽媽一個女兒,他外公是大學老師,外婆是高中老師,兩個人結婚七八年才生的韋媽媽,自然是特別疼愛。

光疼愛也就算了,他外公還把女兒教得特別新潮。才認識韋銘那會,韋媽媽就說自己丁克,不想要小孩,韋銘也不想要,兩個人一拍即合。

結果從開始談結婚起,就出現問題了。韋老爺子是不能接受什麽亂七八糟的丁克的,堅決不同意他們結婚,韋銘當時年輕氣盛,就和家裏鬧翻了。盛怒之下的韋老爺子找關系把韋銘外派到他現在呆的城市去,以為這樣能讓兩人分手。

結果韋媽媽二話不說也辭職去了那個小城,兩個人和韋家拉鋸了兩年,最終以韋媽媽意外懷孕終結。兩個人連婚禮都沒辦,扯了個證就算結婚了。

生下韋雋城之後,韋銘還是不喜歡小孩,但是當初堅持丁克的韋媽媽卻成了一個好母親,對韋雋城很好。

她說不生也就算了,既然生了就要好好的養。

韋雋城下午六點接到的李小苗,她在出站的人群裏一眼就看到了韋雋城,一下子撲到他懷裏。兩三天沒見,她可想壞他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擁著懷裏的姑娘,費老大的力氣才忍住當眾吻她的沖動。

七點到的外婆家。他外公外婆住在一條老巷子裏,一棟小小的房子。

李小苗還沒進門,就聞到了菜的香味。

“好餓!”李小苗摸摸肚皮。

門開著,韋雋城背著李小苗的背包,直接拉著她進去。

他外公外婆就在門裏等著他們,一見面外公先接過韋雋城背上的包,看著李小苗只是笑:“餓了吧,先吃飯。”

李小苗愛吃肉,韋雋城總是默默的替她夾肉,幫她剝蝦殼,默契的像老夫老妻。

兩老看在眼裏甜在心裏,心想阿城這孩子,可算也有了歸宿。

兩個人在省城玩了三四天,外婆天天換著花樣做菜,李小苗樂不思蜀,要不是她媽打電話說她,她都不想回去。

回去後又開始了各種升學宴,李小苗開心些了,幾乎是每天和韋雋城到處蹭飯。她自己的升學宴她反而不太樂意辦,因為要她一圈一圈的敬酒。

比一圈一圈敬酒更讓李小苗煩躁的是,她爺爺奶奶堅持要他們在老家鄉下擺酒,就是那種在自家院子裏擺幾桌,然後找幾個鄰居來幫忙做飯的酒席。

一來同學都在城裏,去鄉下不方便;二來她都搬到城裏好多年了,和鄉下那些鄰居都不怎熟;最關鍵的是她總覺得他爺爺奶奶又沒關心過她,憑什麽她辛苦幾年最後的風光還要順著爺爺奶奶?

但是他爸媽不想和老人鬧的太僵,最後決定在鄉下擺酒席,在城裏再專門請她同學去酒店吃頓飯玩一場,李小苗才委委屈屈的同意。

韋雋城的升學宴在她之後。

從省城外婆家回來之後,韋雋城和他爸爸關系好了一點,也經常帶李小苗回家蹭飯。兩個人在八月中旬就考完了科三,拿到了駕照。

他們從一中旁邊搬回各自家裏,換成韋雋城每天早上開車去李小苗家接她,兩個人去市圖書館一呆一整天,晚上再送她回去。

一天也不能分開。

韋雋城升學宴那天,李小苗特意打扮了一下.換了一件米白色的齊膝裙子,找韋雋城的媽媽給她化了個淡妝,頭發也稍微燙了一下,披在肩頭。

化完妝韋媽媽摟著李小苗的肩膀看鏡子裏的她:“換身婚紗,就可以直接結婚了。”

李小苗臉紅透了,“我都還沒滿18呢。”

韋雋城的升學宴因為他爸爸的緣故也沒有請太多人,除了一些親近的同事,大部分都是韋雋城同學和兩邊的親戚了。

可是韋銘家的親戚真的好多啊,光親戚就坐了四五桌……酒店樓下的停車場停的全是他家親戚的車。

李小苗爸媽給韋雋城包了一個一萬的大紅包,當著她爸媽面他收了,轉手就塞在李小苗包裏。

此刻她端坐在席上,整桌都是二班的學生。目不斜視,都不往韋雋城那多看一眼。

她今天把屈琳也叫來了,左手邊是任嘉熏,右手邊是屈琳。初中的另外一個閨蜜馮詩詩不願意來,因為她只考了一個三本,不想過來受刺激。

任嘉熏揶揄她:“你今天怎麽這麽乖?”

“我才不想見他的親戚,這麽多人,口水都要喊幹……而且他家親戚要麽是軍/人,要麽是公務員,太嚴肅了。”

李小苗小口的喝果汁,看著韋雋城朝這邊走來,摸出手機飛快的給他發了條消息:“不要過來找我,今天我們當一天陌生人。”

不知道韋雋城是沒帶手機還是沒聽到消息或者聽到了當沒聽到,反正他徑直朝她走過來,把李小苗往邊上擠了擠坐在她的椅子上,拿起她喝過的果汁喝了一口:“等會你去我家嗎?”

李小苗能感到半分鐘內韋雋城家的親戚,尤其是他爺爺奶奶,目光刷刷地朝這邊射過來。

“不去,我肚子不舒服,要回家睡覺。”李小苗面不改色的撒謊。

“肚子不舒服?那不要喝冰的了,果汁我替你喝完。”他晃了晃手裏的杯子,“等會兒你也不要喝冷的,我去給你倒熱水。”

明知道她最討厭喝熱水!

“你!!!反正我不去!你家親戚現在眼神能吃人……”

李小苗朝左手邊那桌指了一下。

那桌裏有個小姑娘,從來了就一直粘著韋雋城,連酒店的廁所在哪裏,都要問韋雋城。

“就是煩她,我才來找你的。讓他們知道我女朋友長這麽漂亮,她是比不上的,還不抓緊時間死心。”

韋雋城逗她。

李小苗立刻緊張起來,“真的嗎,那來,親一個。”

還真的撅起了嘴。

她塗了口紅的,這一口親下去,他嘴上也要染上痕跡。他爺爺奶奶歷來古板,他可不敢頂風作案。

但是李小苗真的很難讓他拒絕啊……最後他妥協,在這一堆人的註視下,在她頰上親了一口。

李小苗餘光看到那個小姑娘臉色立刻變了,兩眼淚汪汪。

馬上要開席,韋雋城被他爸媽叫走,李小苗和任嘉熏湊在一起說話。

任嘉熏要去浙江,以後她們就沒有這麽多機會見面了。屈琳申請到了一所日本的大學,以後一年都未必能見到一次。

轉眼就要和好友們分道揚鑣,李小苗也難免有些失落。

韋雋城在招待隔壁桌的人,時不時眼神卻投向她這裏。幸好,和他還是在一起。以後也會在一起。

彼時兩個人尚天真年幼,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不止有愛情,還有事業。妄想著兩個人永遠不分離,卻是太難了。

大一的小蘿蔔頭

李小苗比韋雋城早兩天開學,韋雋城和她一同坐火車來北京。

臥鋪上晃了一夜,六點就到了北京西站。

李小苗沒有睡好,韋雋城到她學校附近後先找了一個小賓館把自己的行李房在房間裏,又帶著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李小苗去她學校幫她報道。

她撒嬌說要喝冰水,韋雋城把她行李先放在理學院報道的地方,自己找地方給她買冰水。

報道處現在還沒人,但是已經有不少學生和家長在等了。李小苗坐在行李箱上閉目養神,和瞌睡做鬥爭。

接待新生的老師和學長漸漸的都過來了,天氣也熱了起來。

“同學,你是來理學院報道的麽?”

一個男聲響起,李小苗睜開眼睛,正對著一個理學院迎新的藍色牌牌,後退一步,才發現面前站著一個滿臉都痘坑的男生。

“是的,我化學系的。”李小苗揉揉眼睛,半睡不醒。

“你錄取通知書呢,還有身份證,我幫你報道。”

男生手就放在她行李箱拉桿上。

李小苗翻了翻包,沒想起自己通知書和身份證放在哪了。再擡頭,就看見韋雋城提著裝著兩瓶水的塑料袋過來了,便遙遙沖他擺擺手:“阿城,我通知書和身份證放哪了你知道嗎?”

韋雋城快步走來,把水遞給她後放倒她的行李箱,準確地翻出她的證件給她。

“這位也是我們學校的嗎?”

迎新的男生問李小苗。

“不是,這我男朋友,清華的。”

李小苗揚了揚手裏的通知書,頗有些得意。

韋雋城整理好李小苗的箱子,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去報道,剩下那個男生在風中淩亂。

好不容易來一個優質學妹,還是有對象的?對象還是對面清華的?

還有沒有天理!

李小苗收好行李之後鋪好了床,宿舍其他三個女生都還沒來。她困的很,拿著剛領的飯卡和韋雋城在他們學校食堂吃了第一頓飯,就纏著韋雋城要去他的放行李的小賓館睡覺。

韋雋城皺眉:“你宿舍都整理好了,為什麽不睡宿舍?”

“宿舍下午肯定會有學生家長來啊,睡覺多不方便,而且還沒空調。”李小苗癟嘴。

韋雋城想了想才答應。忍忍就過去了。

李小苗是真的困,才進房間就往床上一頭栽倒。

躺了一會感覺內衣太勒人,也不顧韋雋城在不在,徑直剝掉了自己的上衣胸罩和褲子,鉆進被子裏。穿著衣服她睡不著。

韋雋城感覺自己鼻血都要滴下來了,雖然燈是關著的,但薄薄的夏被怎麽遮得住她曲線窈窕的身材?

他本來是想自己一個人,住這一百多塊一天的小賓館住著也沒事。沒想過小苗宿舍都整理好了還要跟著他出來……早知道他就找個好些的酒店的。

他爸爸把他升學宴上收到的紅包全部給他了,說他已經成年,要有自己的積蓄。

那紅包很是豐厚,加上外公外婆先前給的銀行卡,足夠他上十年大學。他媽媽又給他打了一大筆錢,說以後他的學費一年一次給清,讓他在他鄉好好照顧自己。

只是有小苗在,他總想省著一點給她花,畢竟她父母從未委屈過她,和他在一起,生活質量總不能下降。

韋雋城還在想事情,李小苗就已經睡過去了。他半躺在床上,不敢離李小苗太近。一想到她現在只穿著條內褲,他就感覺自己渾身似火燒。空調對著他吹都降不了他的體溫。

到下午六點,李小苗被自己電話聲吵醒,她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歸屬地是本地的。

李小苗接通,原來是輔導員。輔導員通知她晚上七點開班會。

李小苗看了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她自然的從床上起來找衣服穿,一只手從她腰側伸出來,把她摟回床上反身按住。

灼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肩膀上,“你真的以為我是柳下惠嗎……”

他微微張口,濕滑的舌頭爬上她的鎖骨,惹得她一陣戰栗,忍不住攀住他的胳膊。

這欲拒還迎的姿勢一下子燒光了他僅存的理智,他立刻給予她熱切的反應,冰涼的唇蓋住她的,探了進去。

李小苗本能地吟娥一聲。

韋雋城手小心的攏上她柔軟的胸,不敢太用力,輕輕的撫摸著,到最後還是忍不住用力揉弄起來。少女的身體散發著致命的馨香,勾得他失去理智。

他甚至已經本能地分開了她的腿,某個器官隔著褲子抵著她最柔軟的地方。

“阿城,阿城……”她亦同他一般神志模糊,“我班會要遲到了……”

韋雋城稍稍清醒,卻舍不得放開她。他埋首在她耳邊,“讓我再抱兩分鐘,就兩分鐘,好不好?”

“嗯。”她低聲回答。

過了兩分鐘,也可能是五分鐘,他松開了她,按開屋裏的燈,眼神清明而澄澈。

李小苗扯過被子想遮掩自己,被韋雋城握住手:“我想看看你,讓我看一看……”

李小苗就慢慢的松開了被子,任他把被子扯下去,自己整個都被暴露在光線裏。

韋雋城按亮手機看了一眼,六點十五分,還有四十五分鐘。

他的手向她內褲探去,李小苗只是意思的抗拒了一下,就任他扯下了內褲,甚至把她的腿分開,仔仔細細的看著那個地方。

李小苗難為情的撇過了臉。

他用指尖觸了觸那最柔軟的花瓣,濕潤極了。他甚至從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軟嫩的肉。

他忍不住想探進去,看看內裏是不是比表面更軟,更誘人。

李小苗發出一聲細細的呻/吟,好似初生的貓。

韋雋城把手換到她腰上環著,閉上了眼睛,極力克制自己,強迫自己去想其他的事情。

她要開班會了,她大學第一個班會,不能讓她遲到。

六點二十五。他松開她,把她的衣服遞給她,“快點穿,不然真要遲到了。”

“還不是因為你……”李小苗小聲埋怨他。

她平常可不這樣說話,是真的害羞了。他想著,松了松自己的皮帶,拿過自己放在床頭的錢包,“我和你一起去,等你開完班會陪你吃晚飯。”

李小苗已經穿戴整齊在紮頭發了。

韋雋城收拾了一下和她一道出去。

無論白天多熱,北方入夜之後總是涼快的。夜風襲來,李小苗拉過他的手,緊緊的靠著他堅實的臂。

等找到班會教室的時候,李小苗還是遲到了三分鐘。她自然不是唯一一個遲到的。都是新生,找不到地方的大有人在。一直到七點十五人才到齊。

一個班才三十一個人。輔導員柳維在講臺上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後就是點名,點完名再讓他們按學號自我介紹。

學號男生在前女生在後,按高考分數排的,李小苗是他們班學號最後一個。

早期的介紹還有人認真聽,越靠後下面的同學越散亂,直到女生開始。

班上只有四個女生,女生一上臺,男生們立刻打起了精神。

四個女生剛好一個宿舍。不過李小苗今天一下午都不在宿舍裏,所以不認識另外三個。另外三個顯然在宿舍已經互相介紹過了,李小苗看到她們三個是一起進的教室。

第一個女生是本地的,叫方栩栩,一口京片兒,嘰裏呱啦說了一堆,很是活潑;第二個叫夏冬雲,黑龍江人,大大咧咧介紹了一大串;第三個叫錢薇,江蘇人,比較羞澀,但是也說了三分鐘。

李小苗一上去,班上男生明顯安靜許多。她只好笑了一下:“我叫李小苗,來自高考大省……”

她停了一下,仿佛在想接下來要說什麽,“沒什麽愛好,也沒什麽特長。”

她又停了片刻,“不過我有男朋友,是我高中同學……就這些。”

講完,她跑下講臺回自己座位坐好。

然後輔導員又上去講了許多,講明天就要開始軍訓,講校規講安全,不停歇的講了半個小時。李小苗都忍不住拿出手機給韋雋城發消息,討論等下吃什麽。

輔導員又說開始選班委,大家先自薦再投票。

李小苗從來沒對這些感過興趣。一個班總共三十一個人,就有七個班委……

許多男生上去競選班長,副班長,團支書,學習委員,體育委員,組織委員,甚至連女生委員都有男生上去競選。

這個男生競選詞是這樣的:“我要當女生委員,是為了全方位服務我們班的女生,一切以女士為先。替女生跑腿搬東西是最基本的,送傘送水果只是中等需求,更高級的需求我也能滿足!”

這話其實就有些過分了,班上的男生轟然大笑,紛紛喊他下來,這種女生委員別的男生也願意當啊。

幾個女生表情都不算太好,李小苗幹脆再也不擡頭了。

最後方栩栩桌子一拍,上去競選女生委員。競選女生委員只需要女生投票,所以毫無疑問她全票當選。

李小苗在跟韋雋城發消息,吐槽那個猥瑣的男生。

韋雋城在樓下花臺邊上坐著等她開班會。

頹長無趣的班會終於結束,一身輕松的李小苗和三個女生一起下樓,才出來就看見了韋雋城。

韋雋城站起來,看著她笑。

“哇——”她宿舍三個女生齊齊驚呼。

“難怪你一上來就要告訴班上男生你有男朋友,你男朋友和班上那群歪瓜裂棗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啊……”

方栩栩眼神也有些亮,盯著韋雋城看。

李小苗跳到韋雋城身邊抱了他一下,韋雋城寵溺的摸了一下她的頭。

“吃飯去。”他和她十指交纏,又低頭在李小苗耳邊問了一句,“要不要請你們宿舍的人一起吃?”

“可以呀。”李小苗眼波一轉,正好溝通一下感情,畢竟同住一個宿舍。

她就回頭沖後面三個女生說:“我男朋友說請你們吃飯,你們吃了晚飯嗎,要不要一起?”

“我們吃……”

夏冬雲嘴快,說了一半的話被方栩栩打斷:

“我們正好也沒吃呢。”

“你們打算去哪裏吃?我對這片比較熟,可以給你們推薦哦。”

講話的還是方栩栩。她甜甜地笑著,親熱地拉過錢薇往大門方向走。

李小苗挽著韋雋城,眼裏只有手機,方栩栩和夏冬雲問韋雋城一些常規問題,比如他和小苗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了之類的問題。

問來問去最後還是回到韋雋城身上,問他在哪個學校上學,什麽專業。

李小苗也沒放心上。按她和韋雋城的親密程度,早就不需要介意這種並不能常常見到他的女生問他幾個問題的小事了。

走著走著就到了地方,一個吃粥的館子,也可以點烤串什麽的。

韋雋城把菜單推給李小苗,她點了一些自己吃的之後就讓給方栩栩他們。

方栩栩也不客氣,替旁邊兩個女生點了許多。

李小苗喜歡吃冷的,點了一大盅冰粥。端上來韋雋城先給她盛了一碗,然後依次給幾個女生盛,最後才是自己的。

他看李小苗挑著冰粥裏的水果吃,就把自己碗裏幾塊西瓜和別的水果也撿出來放到她碗中。

李小苗沖他笑了一下,把碗裏的水果一勺挖起來,餵在嘴裏。

對面三個女生斯斯文文吃東西的女生也忍不住了,露出嫉妒的神色來。李小苗太幸福了!這樣的男朋友哪裏找的啊?求國家分配!

吃完韋雋城還是送她們回去,李小苗要去超市買點紙巾,方栩栩說她也要買,又一塊逛了超市。期間方栩栩要加韋雋城的微信號,韋雋城用眼神詢問李小苗,李小苗點了點頭。

雖然對方栩栩的居心有些懷疑,但李小苗一點也不擔心。按照她和韋雋城的親密程度,再來一打方栩栩都沒問題。要不是方栩栩和她同宿舍,韋雋城連話都不會和方栩栩說的。

要個微信算什麽,回頭方栩栩要是給他發消息了,怎麽回她韋雋城說不定都要來問李小苗。何況韋雋城的微信頭像就是李小苗的照片。她和韋雋城彼此滲入對方的生命太深,太了解對方。

韋雋城甚至知道李小苗習慣用的紙巾品牌。他手上提著籃子,幫她拿了同一個牌子的卷紙抽紙和一條帶出門用的小包紙巾。而李小苗在琢磨著買點什麽零食回宿舍吃。

等韋雋城幫她拿了紙巾,又幫她提了一箱牛奶,送她到宿舍樓下。

方栩栩她們三先幫她把東西拎上樓去了,留她一個在樓下和韋雋城你儂我儂。

然而韋雋城只是擁了她幾分鐘,就放開了她:“已經十點多了,方栩栩不是說你們宿舍十一點要關門,你快上去洗漱。”

“還不如高中呢……”

李小苗抱怨,掛著他的脖子踮腳親了他一下,然後轉身回了宿舍。

還不如高中。

韋雋城把這句話重覆了一遍,體味著話裏的情思。

確實還不如高中。高中他們上課在一起,下課也在一起,回家都是一條路,每天最多分開九個小時。

而現在,他們不在一個教室,不在一個學校。馬上她要軍訓他也要開學,可能一天連見一面都很難——

他們終究要成年了。

有緣千米來相會

李小苗開始軍訓了,韋雋城也回自己學校報道,也要開始軍訓。

韋雋城情緒不高,同李小苗一樣,沒有參加任何班委的競選。

他反過來勸李小苗去參加一下社團的活動,甚至可以去學生會辯論隊玩一玩,體驗一下。

從兩個人都開始軍訓,到現在已經有一周沒見面了。李小苗每天晚上九點下了晚課回到宿舍都在床上翻滾。

雖然每天都和他發消息打電話,她還是想他想的發狂。

“你怎麽不說話?”電話那邊韋雋城才解散,就給李小苗電話打過來了。

李小苗百無聊賴地翻著新書,在扉頁上亂畫,“想你啊。感覺有幾十年沒看到過你了。”

韋雋城輕笑一聲,“是嗎,好巧,我也有幾十年沒見過你了。”

李小苗眼睛就有點紅:“你還說。”

聽到她聲線的變化,韋雋城立刻猜到她可能是要哭了……

這小傻瓜,竟然想他想到哭。

韋雋城看了一眼手表,九點過十分。

兩個學校的宿舍都十一點關門,不同的是他們學校十一點過後回宿舍刷卡就可以開,李小苗宿舍是直接鎖門。

“我去買水喝,先掛了。”韋雋城說。

“哼,拜拜。”李小苗氣鼓鼓的掛了電話。

四十分鐘後,仍然氣鼓鼓的李小苗用力挖著西瓜,仿佛西瓜和她有仇。電話又響了,她拿起來看,是韋雋城。

她把手機往邊上一扔,不接。

錢薇去洗手間從她桌前路過:“你男朋友給你打電話呢,你怎麽不接?”

“不想理他。”李小苗說。

“喲,你們吵架了?”方栩栩問。

“沒有。”李小苗挖了一勺西瓜。

韋雋城看她不接,就沒繼續給她打電話,發了條消息過去:“下樓。”

李小苗看到,手機都沒拿就直接開門奔出去了。

這個家夥,竟然騙他。

樓下樹蔭裏果然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小苗快步沖過去,抱住了他。他被她撞的向後退了一步。

“混蛋……讓你騙我……”她埋在他懷裏,聞到熟悉的味道,帶一點汗味。

她放開他,就著路燈上下看一眼,他還穿著軍訓的迷彩服,胸口微微起伏。

他是才解散就過來她們學校了?

“高中三年的步也不是白跑的,”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他又開口解釋,順便把手裏的水拎起來給她看,“我沒騙你,真的買了水。”

瓶身還是冰的,水已經被他喝掉了一半,他是在她這裏的超市買的吧?

李小苗眼圈又有些紅,緊緊的圈住他不說話。

“小傻瓜,不要哭。”他感覺到胸膛沾上微熱的液體,捧起她的臉。

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他們兩,很奇怪這兩還穿著迷彩服的大一新生怎麽會在這個點糾結的像要畢業分離的大四學生。

李小苗用力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自己的眼淚鼻涕,不想杵在門口被人圍觀,便牽了他的手把領著他往操場那邊走。

這會兒操場上出來跑步的學生,到處都坐的是情侶。他們旁若無人的在操場上擁吻糾纏著。

李小苗找了處臺階靠著他坐下。她想見他,見了面又說不出來什麽話。畢竟兩個人只要有空都在發消息,他連她中午吃的什麽都一清二楚。

但還是想見他。

坐著坐著,李小苗就歪到了他懷裏,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的臉。

韋雋城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不滿意他的輕吻,“我要喝水。”

她笑得有些狡黠。

韋雋城打開水瓶蓋子遞給她。

“你餵我喝。”她又說。

韋雋城把水送到她嘴邊。

“不是這樣餵。”她眨眨眼睛。

韋雋城領悟到是怎樣餵,本想拒絕,又看到月光下她還帶一絲紅腫的雙眼,一時心軟,就從了。

他喝了一口,含在嘴裏,小心的靠近她的唇,同她慢慢的吻,把水渡到她嘴裏去。

“還要。”她輕聲喘息,一線水從她唇邊漏出,沿著修長的脖子滑到那他曾經見過一次的溝壑裏去。

韋雋城咽了一下喉嚨,把水瓶塞到她手裏;“自己喝。”

李小苗在他懷裏的腰肢甚至已經感覺到他的生理反應,最後還是決定放過他……老這樣折騰他,萬一還沒用就折騰壞了,那她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兩個人甜甜蜜蜜的在操場上擁了半小時。

十點半韋雋城送她回宿舍,李小苗一臉滿足,卻還是有些不舍。

“軍訓結束後,我每天都來看你。”

韋雋城如是說。

李小苗才往宿舍走去,一步一回頭。他就在她宿舍門口,看著她笑,直到她進了門,再也看不見,才往回走去。

軍訓結束後開始正式上課,只是不久就是國慶。李小苗爸媽想她,買了機票飛來北京看她。

有韋雋城的陪伴,李小苗自然過的瀟灑。兩人陪著李小苗父母在北京玩了五天,從□□到頤和園圓明園,很是盡興。

臨走李媽媽握著李小苗的手,抹著眼淚對韋雋城說:“阿城你是個好孩子,把我們小苗照顧的很好,真是辛苦你了。”

“我應該的。”他說。畢竟他是要和小苗過一輩子的人。

他們五號走的,剩下兩天兩個人每天早上一起床就跑到對方學校去,和對方一起吃早飯,然後要麽去圖書館呆著看書,要麽找個咖啡館窩著,一個看書一個看劇。

哪怕什麽都不做,在一起也是極開心。

假期結束又開始上課,小苗先前聽韋雋城的話報名參加院辯論隊和學生會選拔,甚至報了話劇社。

她知道韋雋城看重學業,也不願意自己一條到晚無所事事只想纏著他,所以給自己找了一堆事情,好讓韋雋城安心學習。

李小苗深覺自己沒什麽特長,報話劇社只是想混個學分混個時間,畢竟只需要拿到報名的冊子就可以得到學分,至於你事後還去不去,基本沒人管你。

而學生會她更是沒放在心上,宿舍方栩栩和夏冬雲熱情的勸她給自己多找些事做,不要老是黏著男朋友。

所以李小苗以基本一片空白的報名表通過了院學生會幹事的初步選拔,進入覆試。

李小苗很奇怪,她報的是文宣部,但是她既不會寫字,也不會畫畫,鬼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通過她的簡歷。

等她去覆試的時候才知道原因。

她一進去那個面試的小辦公室,面前坐著一排面五個面試官,大概都是大二大三的學姐學長。

一個學長笑得十分和藹,“李小苗同學,做一下簡單的自我介紹。”

李小苗兩句話結束:“我叫李小苗,來自XX省,喜歡看小說……”

然後她就沒什麽好說的。總不至於去和同學說,我爸爸是開服裝廠的,我成績一般,除了男朋友和吃,對什麽都不感興趣吧?雖然她語文可以,可她不太好意思和別人說自己文筆過得去。

文筆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東西,有的人喜歡這樣的,有的人喜歡那樣的,很難有個統一。

學長又問:“那你有沒有什麽特長?”

李小苗有些緊張,沈思了半晌開口:“吃……算不算特長?”

對面五個前輩有四個笑出了聲,唯一沒笑的那個學姐嚴肅的推了推眼鏡:“你知道文宣部是做什麽的嗎?要出板子畫宣傳畫的,你什麽都不會,為什麽要報文宣部?”

“報完名交了表我才知道,我們宿舍的人告訴我的……如果知道,我就不報文宣部了。”

李小苗還是一臉正經。

戴眼鏡的學姐幾乎一口老血要噴到她手裏的簡歷上。

一開始那個笑的和藹的學長又開口了,“李小苗同學,既然你什麽都不會,那禮儀隊你要不要來?”

“什麽?”李小苗楞神,“禮儀隊?”

“對,我們院的禮儀隊。你什麽都不需要會,只需要在院裏舉行活動頒獎的時候上去端個獎牌,偶爾開會的時候迎接一下老師就可以。學期末也可以拿分。”

“我……我要考慮一下。”

對面的人又不是韋雋城,李小苗多少有些緊張,本來想這麽好的事當然要立刻答應,但是想一想又覺得自己應該問問阿城,就說要考慮一下。

戴眼鏡的學姐瞪了那個學長一眼,攔了一下:“李小苗你先不要著急答應他,我們文藝部也歡迎你來的。也不需要你會唱歌跳舞彈琴,但是文藝部需要你這樣的女生做招牌,以後舉辦活動也能提升一下院裏同學的積極性……”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李小苗心想。

那邊文藝部的學姐也說完了,讓李小苗過來留了學姐的電話,說她要是想好了就給她打電話。

那邊禮儀隊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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